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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揣信念与坚守,阿云嘎:在音乐剧中找寻诗与远方

来源:时代面孔 | 作者:史凯 | 发布时间: 2023-07-09 12:32:00 | 82 次浏览 | 分享到:

一竿风月,一蓑烟雨,“家在钓台西住”。阿云嘎渔樵打扮、清秀飘逸,与几位“樵夫”从秀水青山中唱和而来,古雅悠远。

2022年中央广播电视总台春节联欢晚会,这一席音舞诗画《忆江南》被很多观众誉为当晚“最佳”。阿云嘎清雅纯净的声音,与写意山水相呼应,喧嚣沸腾之外,将观众带入淡然洒脱之境。虎年春节,除了在春节联欢晚会与观众行吟唱和,著名音乐剧演员、北京歌剧舞剧院音乐剧团团长、北京舞蹈学院特聘教师阿云嘎还参加“百花迎春??中国文学艺术界2022春节大联欢”,并登上北京卫视、上海东方卫视、福建东南卫视等春节晚会舞台,用万千深情、真挚演绎,与亿万观众辞旧迎新,祈福新春。

扎根人民的艺术才有鼓舞人心的力量

见到阿云嘎,是他录制“百花迎春??中国文学艺术界2022春节大联欢”后的下午。这是他第三次参加《百花迎春》晚会,表演四人小合唱《人民江山》。

“百花迎春??中国文学艺术界2022春节大联欢”中,阿云嘎参演小合唱《人民江山》

适逢中国文联第十一次全国代表大会、中国作协第十次全国代表大会闭幕不久,习近平总书记在大会开幕式上发表重要讲话,要求广大文艺工作者要“坚持为人民服务、为社会主义服务方向”。学习总书记讲话精神,再登舞台唱响《人民江山》,阿云嘎坦言,旋律响起时,心中深情与自豪感油然而生,“艺术有很多种门类,我要通过音乐剧创作,有血有肉讲述功勋模范、平凡英雄的事迹,赞颂他们的精神,扎扎实实落实习近平总书记重要讲话精神”。

2021年刚在音乐剧《在远方》,扮演男主角、“快递小哥”姚远的阿云嘎,对此深有体会。“快递小哥是我们几乎每天接触的群体,他们在最平凡的岗位,风里来雨里去,不仅为国家经济发展作出贡献,而且在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初期,成为维系一个城市1000多万人生活的重要角色。”阿云嘎说,“没有他们冒着风险运送物资,很多人的生活难以维持。他们还出现在《时代》周刊的封面。他们让我很感动。”

阿云嘎(左五)领衔兼作曲的音乐剧《在远方》

音乐剧《在远方》由北京演艺集团出品、北京歌剧舞剧院演出,改编自斩获2020年白玉兰4项提名的同名电视剧。这部剧以快递、互联网为载体,通过剧中主要人物的人生、事业历程,展现近20年来中国社会的快速发展变迁。

为了演好姚远这个角色,阿云嘎换上工装,从位于北京市顺义区的顺丰快运物流总部做起,连续当了三个半天班,全流程体验了一把快递小哥的工作。“我们收发快递时都要与快递小哥打交道,但只是一刹那间的面对面交流,根本就不了解他们的生活什么样。真正深入他们的生活,我才知道他们的艰辛,才能体会他们的悲苦欢喜。”

早上五六点,阿云嘎就爬起来去物流点开始物流配发。其他快递员早已轻车熟路,“新工”阿云嘎笨手笨脚。到分发环节,他好几次找错门牌号、送错楼,在老旧小区,五六层高的住宅楼不装电梯,他只得不停跑着爬上爬下,中午连饭都顾不上吃。“他们从早晨开始一单一单分流物品,再一个一个打电话联系派送,这是非常复杂细致的工作。脑子里永远是下一家、下一家、下一家??”

争分夺秒送快递的阿云嘎,告诉自己一定要把这种感受记下来,“他们不嫌麻烦地把所有快递第一时间送到顾客面前,才能安安心心坐下来,吃一口凉了的饭。如果没有强大的耐力,一天两天可以,但要日复一日是不可能的”。

这一幕,被阿云嘎搬到了舞台上。有感而发的他,还创作了7首曲子,和音乐总监金培达、执行音乐总监张筱真组成音乐创作阵容。这些曲子旋律听上去并不复杂,却曲为心声、饱含真情。

“他们在社会中扮演着特别平凡的角色,就是把你需要的东西送过来。但就是这个再普通不过的职业,把大家与远方联系起来。每次买了东西,就期待快递小哥早点来,其实大家往往期待的是自己买的东西,而对快递小哥,并没有太多关注和体察。”阿云嘎说。

演出《在远方》之前,阿云嘎收到快递,总会对快递小哥说声“谢谢”。扮演姚远后,阿云嘎再收快递,依然会道谢,但这声感谢里,却包含了比原来更多的理解、关注,情同与共。

剧中一段抒情主题曲《何处是远方》,被阿云嘎特意安排在一段快节奏的表演后。送快递、送快递??忙了至少三五分钟后,汗流过耳边,人终于得以片刻休息,“那是属于劳动者的幸福”。阿云嘎说。演出现场,很多观众看到这一段,悄悄抹去眼角的泪。《在远方》上海站末场,在观众的热情呼喊中,返场持续20分钟。

在纯粹诗意与浪漫中诠释中文版“罗密欧”

“所有的故事,一开始都一样,但月光下的爱情从来保存不长。当一颗星星黯淡时,总有另一颗星星会亮起来??”音乐剧《罗密欧与朱丽叶》的唱段响起,2022的跨年,阿云嘎携新的艺术形象而来,与观众和网友在艺术的氛围中,迎接新年。

阿云嘎携中文版音乐剧《罗密欧与朱丽叶》登上B站跨年晚会

《罗密欧与朱丽叶》是一出被浪漫意象包裹着的爱情绝唱。16世纪末,莎翁在其文学创作黄金时期写下这段传说,此后“罗密欧与朱丽叶”成为世人形容至臻至美之爱的代名词。1998年,法国作曲家捷哈?皮斯葛维克将这部传世之作搬上音乐剧舞台。

2001年,法国人以其独有的浪漫主义风格的音乐剧形式再次将其搬上舞台。20年来,它的巡演足迹遍布40余个国家,全球观演人次超过1200万,影响了6.5亿人群。

阿云嘎第一次看到这部被欧洲媒体誉为“21世纪最伟大的流行音乐剧”的经典作品,是刚上大学时的赏析课。“那时看的是视频片段,我被瞬间‘击中’。觉得好好听啊!”阿云嘎说自己当时刚刚上大学,还不懂戏剧结构、情绪表达,“只知道唱歌、跳舞、演戏结合起来。那时候最吸引我的就是好听,故事引人入胜”。

后来他又自己在网上找、和老师借,看了全剧的视频。“那个时候就在想,自己什么时候能演这样的戏。”

“那时音乐剧行业在国内很冷清,这样的文本、体量和商演的规模,都让我们惊叹,如果能演这样的戏,真的是一种荣耀,但却想都不敢想。

虽然我们知道音乐剧是自己热爱的职业,但那时市场很残酷,音乐剧尚未普及,但我相信,总有一天,这个剧种一定会兴起的。因为这是一门集合了所有艺术门类的剧种,是桂冠级的艺术。”阿云嘎说。

机会在2020年降临。

《罗密欧与朱丽叶》版权引进国内,这部经典有了首个官方授权商业制作演出的中文版本,中文版导演与总编舞由原版创作团队成员之一卡尔?波塔尔担任。《罗密欧与朱丽叶》终于有机会呈现在中国观众面前。曾经遥不可及的梦而今成为现实,而自己又是“梦”中的男主角,阿云嘎兴奋又紧张。“这部剧太成功了,又有那么多语言的版本,中文版怎样才能做到最好?”

他眼中的《罗密欧与朱丽叶》有着近乎完美的基因,“全世界那么多个国家用自己的语言将其搬上舞台,这次看过中文版《罗密欧与朱丽叶》的观众无疑是幸福的,能够看到用自己的母语讲述这个故事。”

阿云嘎身材高而挺拔,眉目清秀又略带忧伤,与那个为爱而生死不计的少年形似神似。昔时年少,也曾轻狂。“18岁时的叛逆、忧郁和为爱冲动,我也有过为爱痴狂,相信很多人年轻时都曾如此。谁没有过轰轰烈烈的爱情!”

跨越400年的光阴与中法语言的界限,他曾是那个少年,他懂得那个少年。然而毕竟岁月洗练,褪去年少轻狂,已过而立之年的阿云嘎,起初担心自己再也演不出那样的热血沸腾、轰轰烈烈。“排练时最艰难的,就是寻找‘少年感’。”阿云嘎说。“‘少年感’不只是动作、声音,更是心态,要有一种自内而外的朝气。”

说着,他便演唱起来:“站在我面前的是全城最有智慧的人吗?无可争议的道德权威,您是圣人的化身!”

阿云嘎说:“这三句词怎么唱?如果降下音调唱‘站在我面前的是全城最有智慧的人’,就失去了年少的冲动,那就不是罗密欧。”

在他心中,那是一种明亮的、无畏的纯真情感,炽烈得像一团燃烧的火。他相信“罗密欧”骄傲地宣布“我爱她”时,爱情就是全世界,而他就是那个发现了全世界的人。

排练时,阿云嘎每天琢磨,一点点修正唱段。“这部戏95%是唱,我要用声音塑造角色。但唱罗密欧时,不能是低沉的、沧桑的,而一定要把声音往上提,让它明亮,充满骄傲。”以前,他觉得演少年多简单啊,遇到“罗密欧”,他颠覆了这个想法。

正式演出,舞台上的阿云嘎依然鲜衣怒马、心高气盛,是个点燃爱之火、在纯粹诗意与浪漫中捍卫生命真谛的倔强少年。

2021年12月31日,阿云嘎加盟2021最美的夜?bilibili跨年晚会。甫一亮相,弹幕瞬间铺满屏幕。在这个讲究圈层文化的地方,阿云嘎获得了圈层与大众、专业与商业的多重认可。

中国音乐剧发展的历程中有我

很多人认识阿云嘎,是通过声乐演唱类综艺节目《声入人心》。站在台上,这个清瘦而高、眼眸深邃、温和中又透着一股倔强的男孩子,开口便将人带入音乐的世界、他的世界。比赛前期的六次首席评定,他拿了五次首席,亮嗓子时是让廖昌永都点头称赞的漂亮男高音。

湖南卫视音乐节目《声入人心》第一季半决赛第二轮,阿云嘎演唱蒙古民歌《希拉草原》

半决赛第二轮,他带着马头琴唱了一首蒙古民歌《希拉草原》,振臂时是草原上的辽阔和旷达。整个节目期间,这个眼眸深邃的男孩多次坚持演唱音乐剧中的曲目,目的就是向更多人推广音乐剧。

最终,节目落幕时刻,阿云嘎成为被全国各类声乐界人士共同委以首席席位的歌者。

其实,他并不是新人。此时即将步入而立之年的阿云嘎,在音乐剧领域坚守了10年。他说他对音乐剧的感情“是一见钟情,也是日久生情。”

因为美国百老汇经典音乐剧《猫》,阿云嘎与音乐剧结缘,“不是演猫吗?我却看到了自己一些影子。演的猫,却讲人性,很有趣”。阿云嘎说,那一瞬间,他内心有种被理想点燃的感觉。“当然,当时我还做不到,但我觉得,我能”。

2009年,北漂第四年,阿云嘎终于高考。他在人人网上连更两条动态:“消极等待着高考分数”和“希望有个好结果”。那一年,他被中央戏剧学院、上海戏剧学院和北京舞蹈学院同时录取,最终选择了北京舞蹈学院音乐剧系。

北舞4年,阿云嘎在招生老师、也是被他视为恩师的张旭老师、班主任肖杰,以及多位老师的教导和培养下,开启了音乐剧之生涯,也开启了自己的人生之路。

多年亦师亦友,阿云嘎感念他们在自己每一个人生节点,都会及时提点,为他指出接下来的路该怎样走。他还记得张旭老师让他反复看《西区故事》,而后两人讨论感悟。潜移默化间,阿云嘎打下扎实的专业基础。“很多个夜晚,我们彻夜长谈。”

北舞09级音乐剧系毕业演出,排演美国百老汇经典音乐剧《吉屋出租》,阿云嘎主动选择了剧中角色Angel。丝袜高跟鞋,红色紧身圣诞裙,花头箍戴在他头上显得小了点,这个人物却是整部剧中最让观众触动的一个。身染绝症,穷困潦倒,无所依靠,唯一生存之计也仅为在街上打鼓卖艺,每天“背倚”白眼,面对死亡。

而这身处“炼狱”的角色,却叫“天使”。其实名副其实,他温存,善良,始终释放暖融融的气息。世界的不公没有让他沉浸在消极中,反而是更积极地去拥抱别人。

阿云嘎说,《吉屋出租》是对他最重要的音乐剧之一,“Angel这个角色身上有人性的伟大和光明”。又或许,他在角色身上,汲取温暖的力量。

毕业之年,阿云嘎被中国国家话剧院一级导演田沁鑫挑中,担任原创音乐剧《天桥》中的男主角。导演田沁鑫一贯秉持“戏比天大”的理念,对男演员们更是毫不手软,光是一个开场表演就能排练一天。


阿云嘎说,那是一段脱胎换骨的历练。“田导非常非常严厉,对我要求也非常非常高。”或许由于多年苦难经历,阿云嘎此前习惯性地皱眉,好像苦大仇深的样子。田沁鑫每天对着他大喊:“打开!把你整个人打开!”

什么是打开?阿云嘎做了无数次尝试,都被田沁鑫否定。走台、排练、对词,一举一动在田沁鑫眼中都有问题,都不对。“田导不会骂人,但她的训斥让人无法忍受。”多年之后,阿云嘎都无法忘记那段日子的痛苦。

直到有一天,这个内心坚韧而有着强烈自尊的蒙古族小伙子,因为高度自我怀疑决定放弃。“我觉得考上北舞音乐剧系时的那种燃烧感是错觉,我不适合这个行业。”那天排练结束,他跟助理导演表达了退意。

一夜无眠,也没有来自导演的消息。第二天,阿云嘎还是来到排练场。还是对词,还是走台;依然忐忑,依然绝望。他小心翼翼地举手投足。

“对了!”田沁鑫的大吼让阿云嘎半天愣在那里。

“对了,太棒了!”田沁鑫继续喊道。

然后,就对了??这也对了,那也对了,“一切都那么地自然。”阿云嘎说。

事后复盘,阿云嘎逐渐理解田沁鑫所说的:“我要培养你成为大演员”。作为大导演,对演员绝不仅是“使用”,而是“培养”。

“大导演会‘打散’你,当你几乎崩溃的时候,当你根本接不上的时候,再给你帮一把,是种脱胎换骨的感觉。在田导的‘毒打’和鞭策之下,我整个人都脱胎换骨,成为不一样的状态。”

演出大获成功之后,阿云嘎也顺利进入北京歌舞剧院,成为一名专业音乐剧演员。

然而,毕业后很多年,阿云嘎都没有赶上中国音乐剧的发展期。那几年,他看到更多的,是小众音乐市场的寒冬。歌唱家廖昌永曾说,“像他们一样成熟而且优秀的音乐剧演员,演出一场音乐剧的收入也就800、1000元!”站在一旁的阿云嘎神情凝重,现场爆满的观众则是一片惊讶。

同学们陆续转身、转行,各自奔向自己的明天。阿云嘎却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执着。几年间,他出演过电视剧,唱过歌,但内心始终不曾放弃对音乐剧的追求。他坚持站在舞台上,“今天是一位观众,或许明天就会是两位观众,下个月就会有更多的观众被音乐剧打动。一场场唱下去,总能等到被市场接受的一天,一天天等下去,总会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”。音乐剧尚未被大众广泛接纳时,阿云嘎在不确定具体期限的等待中,埋头苦练,含着石头打磨自己的嗓音,等到机会真正到来。

2017年,阿云嘎推掉报酬丰厚的商演,接下音乐剧《我的遗愿清单》,讲述一位在生命时刻最后努力实现自己100个心愿的癌症病人的故事。舞台上,他一遍遍唱着生和死,一遍遍打动着人心。“真有得了癌症的观众,本来是想放弃的,看完这部戏以后表示,‘我想坚持地活下去’。有人说,我要在我有生之年,把遗憾弥补掉,不自己留遗憾。”阿云嘎曾经收到一则反馈:一位本来想放弃生命的观众,在看完《我的遗愿清单》之后,决定把每一天当成最后一天,活得尽兴。

从2009年考入北京舞蹈学院音乐剧系起,阿云嘎十几年来经历了中国音乐剧行业的跌宕起伏。

“我在学校时,这门艺术的现实是残酷的,但我们有信念、不放弃;2018年,中国音乐剧市场开始复苏,那时我们渐渐觉得自己的梦就要实现了;到了2021年,这部中文版《罗密欧与朱丽叶》的推出,恰到好处,大家合力打造的这部作品,我相信可以成为中国音乐剧史上重要的一笔。”

在阿云嘎看来,中国文化中,并不缺乏音乐剧的艺术形态,“中国传统戏曲,其实都是音乐剧”。过去三四十年发展中,音乐剧作为西方艺术形式,在中国也尝试过很多本土化发展,这些都是中国音乐剧发展史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。“今天,我们要考虑的是,如何顺应大的时代背景,将音乐剧发展规律与市场规律、中国文化环境相融合。既要有好作品,也要有活跃的市场,还要借助好的作品引领观众审美,做好艺术人才培养。”

2021年4月13日,阿云嘎受聘担任北京舞蹈学院特聘教师。他发微博感谢母校:“很荣幸成为北舞特聘教师,我从这里出发,也在这里长大。感恩母校,坚守初心。”

这一年底,阿云嘎再次受邀担任“演艺大世界??2022上海国际音乐剧节”形象推广大使。他说:“今年是对中国音乐剧很重要的一年,无论是中文版和中文原创音乐剧,还是经典大戏复刻,市场中不断涌现有号召力、有感染力的作品。很荣幸能再次成为形象推广大使,和行业中的创制演团队一起陪伴与见证更多对音乐剧有态度、有想法的人,在这个平台上实现梦想。”

有人说,21世纪的艺术发展看中国。阿云嘎同样赞同这个观点。“我相信我们的黄金期一定会到来。”即便真到那一天,他的艺术生涯已不在巅峰,阿云嘎都觉得,这不重要,“我曾经为这行业挥洒过泪水、汗水,就很好了”。

日常,阿云嘎喜欢从电影中补充表演艺术的养分,经典影片和桥段会反复观看揣摩,“不过今年要多看书,往更深层的思考中走一走”。2022年伊始,这个穿着胸前绣着“I'm too lazy(我很懒)”卫衣的青年,为自己立下追求事业进步的一个小小的flag。

坚守草原赋予的纯净与美

“四岁的海骝马,奋蹄奔向草原深处,前方朦胧的身影,是我心爱的姑娘??”悠远明亮的马头琴声、低回绵长的大提琴声,歌者的吟唱从生命初时而来,真挚、澄澈、深情,将听者的心,带向记忆深处。

这是阿云嘎的声音。

2019年,随着电视剧《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》,阿云嘎把这首蒙古族民谣带到更多听众身边。简短的词句,有不一样的味道在里面,那是他用印在骨血里的情感歌唱。

蒙古族把黑蹄子、黑尾巴、黑鬃、身上是乳白色的马叫“海骝马”。马的4岁约等于人类的20多岁,在5岁以前,算是幼龄马;5至16岁是中年马。蒙古族人驯的马,4岁是成熟期,马在这个时候确认主人,从此开始建立了与主人的深厚感情。

阿云嘎,也是鄂尔多斯草原的孩子。“阿云嘎”蒙语意为“电闪雷鸣”,他骨子里自有侠者气概,又有着忧伤苍凉的底色。生命中最初的记忆、爱与痛,都来自那片寥廓和广袤。

儿时,家中聚会,三弦琴、马头琴弹起,长辈且歌且舞,唱一晚上不重样,琴声伴着歌声,是他最初的音乐启蒙。稍大,他被送去学舞。在10岁左右开始压腿、开胯,其艰辛程度外人难以想象,但他仍旧咬牙做到最好,最终进入内蒙古军政文工团。

此后,穿着军装的阿云嘎慢慢跳到舞台中央,跳到央视春晚,跳到北京。十几年后,那个纵马草原的孩子,成为中国音乐剧新生代之光。

说起过往,阿云嘎将头微微扬起,轻轻偏向一边,眼中似有泪,却只一闪而过。眼中的泪,他不会轻易让它落下,正如心中的过往与情愫,不能轻易打开,也绝不会遗忘。它们只会被他深深地藏在心的深处、草原深处。“我个人屏蔽能力很强的,要不这么多年坚持不下来。这些记忆我都屏蔽掉,绝不去想,绝不。”


但是当艺术需要用自己的经历和感受,去理解角色、丰富表演,他会毫不犹豫地一次次掏出自己的痛苦,“一个演员,有时就需要把个人经历放在这个角色的壳体里,我和角色只是故事不一样,情感一定是相通的”。


命运曾赋予他坎坷,又一路将他带向高处。从困窘的生活中走来,阿云嘎对命运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与相处方式。他并不对抗,而是在既有的平台上,争取最美好的结果。他也愿意尽自己能力,给更多人带去温暖,带他们走出困境。2015年,阿云嘎在著名歌唱家腾格尔介绍下,资助“德善草原?大美前旗?阿云嘎”杯民族民间才艺大赛。当时还没有什么名气的阿云嘎,自己赞助了一些奖金和奖品,600多名草原牧民“草根”得以登台表演。“北方草原风吹日晒,牧民虽然看上去沧桑,但脸上的笑容别提多灿烂。那里透着幸福!看到他们的样子,我的感觉也好得到不得了。跟他们在一起,就像我自己回家了一样。”


几年来,阿云嘎参与过很多公益服务,但他选择俯身去做,只字不谈。“从小到大,我得到很多人的帮助,我很感恩。当我有能力时,就多做点。”他觉得,看牧民们在草原上搭起的舞台中央载歌载舞、高高兴兴;看第一次走出牧区的孩子们激动、兴奋地站在天安门前;看到自然界的丰富物种被一颗颗爱心守护,而自己能在其中出一份力,就已经足够开心。

有网友说:“人们讲阿云嘎有成年人的自持与自我解嘲,我说他还有少年人的豪侠气,你看他的骏马归来,从不曾低头唱。” 

纵然现在音乐剧市场依然属于小众,并且不是高收入行业,阿云嘎始终将音乐剧放在自己事业的第一位置。“我必须干,这是我挚爱的事业。只有在这个舞台上,我才能够找到自己。”他不允许自己在纷繁迷乱中丢失草原赋予的纯净与美,他心中,自己始终是那个爱唱歌、爱跳舞的牧羊少年。

日前,阿云嘎出任北京歌剧舞剧院音乐剧团团长。

阿云嘎参演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文艺演出《伟大征程》

“其实好的音乐剧,给大家传递的都是人的情感,所以我觉得不同的语言,其实是没有任何障碍的。但是因为有好的音乐剧的模式,我们可以借鉴那些好的、成功的音乐剧,然后可以做出自己本土化的,好听的、好看的音乐剧。”在丰富的实践基础上,跳出音乐剧表演本身,阿云嘎对中国音乐剧发展路径、人才培养模式、行业管理方式,开始进一步系统性思考。

属于他和中国音乐剧事业的路,很长、很远,未来可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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