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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没走红潜质的姜铁红,爆火!

来源:环球人物网 | 作者:陈佳莉 | 发布时间: 2024-06-17 17:57:22 | 192 次浏览 | 分享到:


·姜铁红接受采访时展示舞姿。(侯欣颖/摄)

谁说胖子或者长得不好看的人

就不能跳舞?

看看我就知道了。

按照事先约好的时间,环球人物记者敲开中央民族大学舞蹈学院院长姜铁红办公室的门,却发现被“插队”了。

最近,不打招呼直接找上门的记者、学生、舞蹈人,几乎要把他办公室的门槛踩烂了。全因为那条不到1分钟的视频——在一众英俊学生前面,姜铁红穿着皮鞋、西裤、Polo衫领舞《奔腾》。他肚子微凸,黑红的方脸上挂着两个大眼袋,怎么看都不像有走红的潜质。结果,他火得一塌糊涂。

采访前,姜铁红用手使劲揉了揉眼睛,想掩饰一下疲惫。此前,他刚结束了一家电视台的节目录制,6天睡了不到20小时。血压也一路飙升,低压已到121mmHg。6月7日是儿子高考的日子,姜铁红只能在日历上提前圈出7日下午的时间,叮嘱助手“儿子该有意见了”。

镜头一开,姜铁红又满血复活。说到舞蹈细节,他扬起胳膊做了几个动作,行云流水,连指尖都在用力。

从12岁正式学跳舞开始,姜铁红把中国各种舞蹈奖项拿了一大把。到了知天命的年纪,他早就习惯了站在幕布之后,把学生推向台前,可万万没想到突然迎来了一波“泼天流量”。采访中,“感谢”这个词姜铁红说了不下5次。他太珍惜这次曝光的机会,希望“在热搜上多待一段”,不为别的,这是对民族舞一个很好的传播契机,也是对无数坚持跳舞的人的鼓励。

以下是姜铁红的讲述:


“父亲发掘了我的天赋”

我知道,现在网友都在讨论,为什么我这个有点发福的大叔,穿着皮鞋西裤,跳出来的《奔腾》却是最好看的。

我在内蒙古呼和浩特市生活了很多年。草原上的蒙古族摔跤手,在蒙古语里叫“搏克”,全都很粗犷。我小时候很瘦,要想在舞蹈中表现出那种粗犷,只能观察他们的动作,体会他们唱歌和呼麦时的状态,再转换成情感和语言,赋予到舞蹈的每一个动作上。没有这些情感和语言,动作再漂亮,也难以打动人。


·姜铁红(中)和学生们一起在舞台表演。

我不是天生就爱跳舞的。我出生在黑龙江省牡丹江市,因为父亲在内蒙古歌舞团工作,4岁时便随母亲一起来到内蒙古投奔父亲。

在歌舞团的大院里,有搞舞蹈的,有学声乐的,还有摆弄乐器的。看见大人们总是化着大油妆,我一点都不喜欢,尤其觉得男孩化妆很丢人,完全不想学这一行。

那时,男孩们的梦想不外乎那么几个,要么穿上军装去当兵,要么穿着大裤衩学踢球,或者背个双肩包去山里考古捡石头。但梦想可能永远都只能是“梦”,只有理想才是脚踏实地的。

我从小被父亲逼着学舞蹈,各种抵触,有时被拽回来一顿揍,揍完还得继续跳。

大概到三年级时,我才有点觉醒,起初也不是为别的,只为父母的面子。那个年代孩子学不好,外人只会觉得是父母没教育好。为了不给父母丢脸,我开始认真学舞蹈。

我父母不仅对我学舞蹈有执念,对学历也很重视。他们都是朝鲜族,文化水平不算高。我刚上小学时只会讲朝鲜语,汉语讲不好,造句都是倒装的,课业勉强能及格。母亲常说,“我们这一代没文化,省吃俭用供你们兄妹上学,得学出个样子”。

1987年底,母亲替我在夜大报了名,让我补补文化课,再去参加高考。我经常逃课,补了两年才学个差不多。

至今我还清楚记得高考那天的场景。我就带了一支笔过去,走进楼道里就开始紧张。结果笔落在了厕所里,我只能跟老师借了一支笔答题,搞得鸡飞狗跳,不过总算过关了。

毕业时,我也想过去总政歌舞团,在那里实习了3个多月,眼见就能转正了,但最后还是选择了留校当老师,就这样跟舞蹈打了一辈子的交道。

那天跟父亲喝完酒聊天时,我还开玩笑说 :“我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坚持让我学舞蹈了。”他一脸迷惑。我接着说 :“因为你年轻时没有达到的高度、没能拿的奖,希望我替你去拿。”他就笑而不语。但我还是感谢父亲,发掘了我身上的舞蹈天赋。


大病后突然感觉会跳舞了

这次走红的舞蹈《奔腾》是马跃老师在1983年编创的,这么多年来一直是我们舞蹈学院的“保留节目”之一。我1989年上大学后成为《奔腾》第五代领舞。1991年我读大三时,拿下了“桃李杯”舞蹈比赛金奖,此后又在首届“孔雀杯”、首届“荷花杯”等舞蹈赛事中夺冠。


·年轻时的姜铁红(中)担任《奔腾》领舞。

但我的舞蹈生涯也经历了几个比较大的坎,今天还能站在镜头前自由地跳舞,并不容易。

1999年,我在无锡歌舞团排舞剧《阿炳》时意外摔倒,半月板受伤,后十字韧带断裂。舞蹈的残酷性就在这儿,付出了那么多年,腿一摔基本就告别舞台了。当时医生也给了手术方案,但术后会留下两条疤,就像两条蜈蚣趴在腿上一样,而且还要恢复一两年,我觉得不值当就没做。

后来《阿炳》在上海演出时,我拄着拐去了现场,想着上不了台,也要看看成果。演出前意外又发生了,接替我那个角色的演员腰闪了,躺着动不了。导演和团里的领导实在没办法,把我抬到医院打了一针“封闭”。麻药作用下感觉不到腿疼,我又上台了。谢幕时,我的腿一直在抖。那一天,我觉得我还是能跳的,只是不能再上台了。

2002年,我莫名其妙发了一场高烧,烧了将近一个月也查不出原因,医生一度还下达了病危通知。仿佛一夜间,我的人生观都变了——拿不拿奖、跳成什么样,都不重要了,活着最重要。那种释然让我突然感觉自己会跳舞了。那次重病之后,我把跳舞的功利性完全放下了。心灵干净了,动作自然而然从身体里流淌出来,全是美和享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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