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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兆言:好的小说让人带着笑含泪读

来源:中国青年网 | 作者:蒋肖斌 | 发布时间: 2024-10-18 23:58:04 | 10 次浏览 | 分享到:

叶兆言:那都是评论家说的。一个作家老老实实写就行了。建构一个南京,太狂妄了。

写作本身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,就仿佛要拉着自己的头发跳到地球之外去。但写作的意义就在这里,像西西弗斯那样,试图把一块石头推到山顶,明知道结局石头还会滚下来——你依然永远在推。

在这样的状态下,你说自己要建构一个城市,有点蒙人。作家写作的时候,想得更多是如何写好一个人物。写作也像跳高,不是天天卖弄你能跳到的高度,而是去尝试你跳不到的,尽管可能以失败告终,但你要有那个欲望。

中青报·中青网:《璩家花园》是你14部长篇小说中体量最大、故事时间跨度最长的作品。在你的写作生涯中,短篇小说也占了很大比例。写长篇或短篇,是按什么标准来选择?

叶兆言:没有标准,就是喜欢写。短篇、中篇、长篇的区分,就是个字数问题。也许有人认为,短篇有短篇的章法,长篇有长篇的规矩,但对于一个职业作家来说,写作就是要打破各种常规,没有定数。

有人说,所有的写作都是模仿。写小说的人,更多可能在“反模仿”:你这样,我偏偏不这样;大家都这样,我就绝对不这样。其实这也是一种模仿,以一个标准为参照系,只不过是反向的。

中青报·中青网:你在1978年考上南京大学中文系,中文系是你的第一志愿吗?

叶兆言:不是。那时候做了4年工人,考大学、填志愿,都是稀里糊涂的。我一开始准备的是理科,但我眼睛不太好,又改考文科,第一志愿写了“文史哲”,很不规范,其实意思就是,只要让我上大学,读什么都行。其实从个人兴趣出发,我会更喜欢历史。

中青报·中青网:你还记得小时候的阅读经历吗?

叶兆言:我记得小时候是怎么“认字”的。爸爸在纸片上写点字给我,也不教是什么字,也可能是教了,我没记住。家里有好多玻璃门的书橱,我就拿着纸片,对照玻璃后那些书脊上的字,看书上和纸上的字哪两个是一样的。这可能是我最初的阅读经历。

我还记得书架上的书是“分区”的。托尔斯泰有好多,契诃夫有一整层……在我还不懂文学是怎么回事的时候,我就知道原来这些人是作家。

中青报·中青网:你会对哪类书比较感兴趣?

叶兆言:始终在变。比如我上大学时候,看金庸小说挺起劲。阅读没有目的性,是一件很快速的事情,所以我也希望自己的书,读者抓到手上后,还能看下去。

陶渊明的《五柳先生传》里讲得特别好,“好读书,不求甚解;每有会意,便欣然忘食”。我喜欢读书,也不在乎书里说了什么,但读到有意思的地方,会连吃饭都忘了。这是阅读时非常好的境界,也是我阅读的基本状态。后面还说到写作,“常著文章自娱,颇示己志。忘怀得失,以此自终”。写作和阅读一样,目的就是给自己带来快乐,不要总想着建构什么、改变什么。

中青报·中青网:你曾经读到哪本书特别快乐?

叶兆言:中学时代读雨果的《九三年》,觉得它的结尾太棒了,怎么能写得如此壮观、酣畅;还有《悲惨世界》,有一个情节是冉·阿让去接珂赛特,太精彩了,现在回想都很激动。但是在今天的写作中,我不会这样写,雨果用一个近中篇的篇幅来写一个情节,太古典了,阅读与写作终究要符合时代。

中青报·中青网:你对当下的年轻人有什么阅读建议吗?

叶兆言:非常简单,想读什么就读什么。

年轻人有两种,一种是在上大学的,那就该多读书,这个时候不读什么时候读;另一种是正拼事业的,那就该去忙事业,同时多读一些相关专业的书。“万般皆下品,惟有读书高”,这是一个模糊的概念,因为没有说清楚读什么书。读书对人生而言不是最重要的一件事。

中青报·中青网:你有什么业余爱好吗?

叶兆言:写作有时候不是个好行当,整天都在想写东西。作家有胡思乱想的权利,胡思乱想对作家来说是有好处的,但整天沉浸在自我的小天地,让我变得有些无趣。我不喜欢旅游,也不喝酒,每天游泳也是为了和脑力劳动对冲。

不过我可能是作家中最痴迷NBA的人之一。NBA最老的运动员已经40岁了,他就是不服气,还想打。我觉得自己就像个运动员,希望职业生涯能再长一些、再强一些。虽然已经退休了,我还有点不死心,我还能再干几年。

曹操说过,“老骥伏枥,志在千里”。人老马瘦,这个“志”,也是在蒙人。还是诸葛亮说得好,“凡事如是,难可逆见。臣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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