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导演高希希:当下的婚恋生活剧已发生“质变”

来源:澎湃新闻 | 作者:澎湃新闻 | 发布时间: 2024-12-23 16:33:51 | 265 次浏览 | 分享到:

澎湃新闻:创作上有没有特别地、主动地去做一些尝试和挑战?

高希希:在每一次拍摄新片时,都会想去做一下尝试,比如现代的中产家庭里头所要表现的场景结构和人之间的关系,我们可能拍摄上尽量去把摄影机藏得很深,尽量不要露出痕迹来,让大家感觉到在光效影调的结构里,他们演员很自然地生活在这样一个空间里头。而且我们相对把画面往唯美里靠了一些,所以这个逻辑是跟我以往拍革命历史剧的这种朴实或者厚重,是有一些差异性。

如何健康地运用大数据去创作

澎湃新闻:现在互联网的舆论里,我们会看到很多大家对于婚恋育儿的新看法,你比较希望这部剧向观众传达一个什么样的价值和思考。

高希希:我觉得这个戏还是要传达一个健康的生活形态和健康的婚姻观,因为不管胡成也好,宁悦也好,他们的生活形态出现了这样风风雨雨,还是因为一个幸福的家庭是需要一起同舟共济去面对未来的。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,我们要去平衡和思考对家庭的责任和自我的欲望。

宁悦这个女性,她有她自己的生活逻辑和实现自我价值的能力,所以一旦胡成的事情袒露在她面前以后,她就是可以选择离开,因为她嫁给胡成之前本身就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女性。她是为了这个家庭好,才依附在这个结构里。

胡成的观念是相对比较自私的,“我只要求你老老实实待着,一切听我的,我就是你的救世主,其他的一切都不许动”。但我们现代女性,她是她自己的主人,她有自己的价值观和自我意识。这个戏我们崇尚的,或者希望观众去选择的,还是健康的生活形态,呵护家庭,也尊重自我。

澎湃新闻:胡成现在的状态、性格手段的形成,他上一段婚姻在其中起到最主要的作用是什么?

高希希:它就是一个变形计,胡静演的那个角色有极端的控制欲,在那段婚姻中,胡成没有能力去完善自己的事业,所以他依附于前面的这位夫人,到最后实在难以忍受,包括他夫人自己也难以忍受,彼此才分开。

在前面遇到了这样的问题后,他回过头来,他自我保护意识会更加强烈,而且他既要保护自己,又要去控制别人,我曾经被控制,那现在我要去控制别人,这其实是很畸形,很自私的一个理念在主导着他。

《婚内婚外》剧照

澎湃新闻:电视剧和观众是一个互相塑造的过程,我们创作者会影响观众的观点和选择,然后观众的反馈和观点,又会给电视剧的创作带来新的方向和可能。

高希希:对。这是最好的一个良性循环的关系,但现在我们面对创作吧,枷锁主要来自大数据,就是大数据所需求的东西,不一定是我们想要的东西,但是它又决定了你价值的标准,你没有数据,对不起,我不可能让你拍。所以现在我们在创作上,其实很痛苦。当然大数据时代到来,本身对我们来说也有帮助,比如如何健康地运用大数据去创作。但有一个问题是始终存在的:大数据都是昨天的,它不是明天的。所以我们要考虑,我们的创作,到底是往明天走,还是往过去走。

澎湃新闻:你执导的题材特别广泛,在日常工作之中,一般会如何决定选择某个题材?

高希希:我个人创作的过程其实空间很窄,因为我觉得,我可能喜欢的还是有比较宏大的历史主题结构的东西。但现在大环境下,可能有一个比较时髦或者比较讲人文关系的戏,我也会去考虑。现在放在我面前的题材很多,但我要选择的话,就还是会比较头疼。面对剧本,我首先注意它的人文关系结构是否精准,它对人物的剖析和对社会中的关系是否理解准确,还有它的价值观是否正确,这些是我选择的很重要的因素。

澎湃新闻:行业在呼唤原创,但原创作品确实好的作品是少的,你会给现在有志于做原创的青年编剧一些什么样的建议?

高希希:这些原创作品之所以扑街的多,就是创作者生活积累基础不够,有些时候,创作者匆匆忙忙地走进项目,就为了某一个标志性的话题而创作,ta一定是会失掉很多生活真实感的。我们需要有对生活的审视,有自己的积淀,有生活的历练,然后才能有感而发。但目前很多原创作品,感觉是命题作文。

澎湃新闻:确实存在这个问题。你前面提到,你更欣赏有宏大历史观和对社会有观察深度的作品,对于当代的年轻编剧,你觉得历史观对他们的创作有作用吗?

高希希:对。那肯定是有巨大的好处,一个吸取了生活方方面面的营养、底蕴深厚的年轻人,就能完善自身的创作,找到自己创作的支点。

这段时间,我还抽空去看了一部叫《好东西》的电影,我觉得作者就是在很小的结构里完成了对女性、家庭、人生的思考的,写得非常有意义。一个电影能从这个角度切进去,看似平淡无奇,也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结构关系,但在生活的结构里头,告诉人们自身的价值,我觉得她一定对社会有很深的思考,生活有很深的积淀,才能写出当下女性的生活形态和她跟家庭的关系,我觉得非常好。所以哪怕是小的生活创作,你也可以有大的历史观点和洞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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