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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金波与西夏学

来源:光明日报 | 作者:老李 | 发布时间: 2023-07-09 12:46:00 | 410 次浏览 | 分享到:

现在,史金波、魏同贤、克恰诺夫主编的《俄藏黑水城文献》已出版到第31册,只剩下最后2册尚未完成。这批古籍基本涵盖了流失到俄国的全部黑水城文献,为西夏研究提供了大量重要资料,使西夏研究形势得到根本改观,为西夏学开辟了广阔前景,有力推动了西夏学和相关学科的发展。近些年西夏研究的重要成果和主要突破,多与这批文献有关。

俄藏黑水城文献的出版至今已持续近30年,真可谓旷日持久。30年间,上海古籍出版社换了4届领导,《俄藏黑水城文献》的两位主编克恰诺夫、魏同贤先后去世,史先生从中年到了耄耋之年。

把学术当成生命

除了读书、工作,史先生没有其他爱好。学术之于史先生,是兴趣所在,是情感所系,他已经把学术和自己的生命融为一体。

他常说,一个人如果抓紧时间,一天可以工作十个小时,休息日也可以工作。假若另一个人每天工作五六个小时,一辈子下来就差了半辈子工作时间,两相比较,在业务上可能会逐渐拉开很大距离。因此,史先生格外珍惜时间。他的生活中,没有周末,没有假期,也没有春节,每天伏案工作八至十小时,一年365天,天天如此,数十年如一日。如果哪一天没有新进展、新收获,他就会自责,就感到不安。

20世纪60年代读研究生时,史先生在导师王静如先生指导下,从抄写《番汉合时掌中珠》入手,记西夏字的形、音、义,研究西夏语语法,翻译西夏文文献。第一学期,他就熟记书中1000多个西夏字,完成论文《从〈番汉合时掌中珠〉看西夏文语法》,并能翻译一些简单的西夏文,有时还能找出一些规律,渐渐接近国内最好水平。1964年,史先生参加敦煌西夏洞窟考察,负责抄录、翻译莫高窟和榆林窟中的西夏文题记。那时,敦煌文物研究所的工作、生活条件很差,洞窟的护栏尚未完全修好,每天爬上爬下很不方便。他们喝的是敦煌莫高窟下流淌的党河水,碱性很大,喝了容易腹泻。加上敦煌气候干燥,在那里工作的3个月,史先生经常拉肚子、流鼻血。但能够到敦煌工作,他的第一感觉是兴奋和幸运,从未以之为苦。

即使在“文革”期间,史先生也没有丢下自己的学问。1970年,他被下放到河南干校劳动。第二年,他乘探亲之机,将《国立北平图书馆馆刊?西夏文专号》和《辞源》带到干校,每晚在二层床上落下蚊帐,躲在里面学习。1972年回京后,他一面查找、学习苏联和日本专家出版的西夏研究著作,一面抄录资料,制作了几万张资料卡片,编辑西夏文字典。他又在北京图书馆(今国家图书馆)系统阅读、整理了该馆所藏100余部西夏文文献。1974年,他的第一篇考释西夏文文献的论文在《考古》杂志上发表。1976年,他与白滨先生到西夏故地调查,收获颇丰,还在酒泉发现了西夏后裔镌刻的《大元肃州路也可达鲁花赤世袭之碑》。

史先生热爱自己的工作,对待学术活动也很认真。他有一个习惯,每次参加会议,都要尽量看完会议论文集。即使年纪大了,从事西夏学的学者多了、会议论文集变厚了,他也要读完大部分论文。2016年9月,宁夏大学举行一次西夏学研讨会,满头白发的史先生不仅全程参与了为期两天的会议,点评了部分论文,做了会议总结,还抽空给宁夏大学人文学院师生做了一场学术报告,与会学者无不为史先生的勤奋、认真、执着而动容。

从发现西夏文社会文书开始,史先生的学术重心发生了转向,近20多年始终将解读和研究西夏文社会文书作为主业。他不仅对西夏文社会文书产生浓厚兴趣,还与之建立了深厚感情,他曾动情地说:“我对这些社会文书有浓厚的兴趣,没有丝毫的厌倦情绪。”“面对被铅笔、圆珠笔写画得凌乱、模糊,翻阅得发旧、泛黄的西夏文经济文书复印件或照片,感慨良多。我在它们身上倾注了十多年的心血,它们就像我养育了多年的孩子,不知被我抚摸过多少次,我感到十分亲切。”

填补西夏历史研究空白、恢复西夏社会历史真实面目,史先生将此作为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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