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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桂梅:曾经美少女,已是点灯人

来源: | 作者:董宇平 | 发布时间: 2023-07-08 19:41:00 | 201 次浏览 | 分享到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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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的面相看着特别苦,又很慈悲,有点像菩萨。”在一篇报道的评论里,有人这样形容张桂梅的脸,极感性又极准确。

这是一张布满了风霜的脸,云贵高原的阳光让它黝黑,无数次的蹙眉赋予它褶皱,一双眼睛里又总寄托着怜悯与希冀,总像是流露着悲悯。对于从华坪女高毕业的两千多名学生来说,这张脸总与“严厉”甚至是“苛刻”联系在一起,总是对她们怒目而视,厉声恫吓,却又比庙里泥塑的菩萨还要慈悲百倍。

追随所爱之人的脚步成为了一名教师的张桂梅,以几十年人生为蜡,以教育为火,照亮了山区里一代女孩的人生之路。这是一个用一己之力撬动两千个山区女孩命运的故事,也是一个坚毅善良的中国女性传奇人生故事。

华坪女高

冬日清晨,天光未亮,整个华坪县城仍在沉睡,醒的最早的总是半山腰上的华坪女子高级中学,学校里醒的最早的总是校长张桂梅。

五点左右,张桂梅嘹亮的声音就开始在宿舍楼里回荡,催促着学生们早起,催完起床她就守在教学楼前,身形有些伛偻,但嗓音却依旧有力,每喊一声,学生们的脚步就再快一些。她骨子里是个东北女人,性格强硬,脾气也大,手里的喇叭是她最得力的助手,已经被她用坏了十几个。她用喇叭催促学生们的脚步,用她整顿纪律,也用它给学生们做高考动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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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高学生们的一天,就是在这样背景音下度过的。

从建立之初起,这里就是一所全日制的寄宿学校,学生每周只有三小时的假期,每顿饭要在10分钟内吃完,剩余的时间都用来学习。青春期的姑娘们在校的三年里需要剪齐耳短发,穿统一的红色校服,玩手机聊闲天多数情况下都不被允许,偷偷藏零食是有可能被退学的大事。

张桂梅还没有被大范围报道的那些年,就已经在华坪小有名气,一片敬佩和称赞声中也夹杂着一些不那么礼貌的声音,有人管女高叫“女子监狱”,有人觉得这种用时间换成绩的做法过于偏激。

规则都是张桂梅制定的,学生们对这个严厉的校长又爱又怕,成绩下降要被骂,不注意听讲要被骂,打扫卫生不认真也要被骂,胆子小的学生几乎不敢抬头跟她对视,远远看见她心里就开始打鼓。

拿着喇叭的张桂梅是严厉的校长,放下喇叭就变成了温情的妈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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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的秋天,华坪女中刚开学,张桂梅跟老师们一起去看望军训的学生。那时候刚开始流行“秋天的第一杯奶茶”,在互联网的语境中那代表着爱与关心。张桂梅突然跟身边的老师说:“得给孩子们弄一杯奶茶”,一旁的老师还不明所以,468杯奶茶就被送进了女高的校门,学生们沸腾了。后来她跟身边的老师说,“希望孩子们有一天走在街上,想喝什么就喝什么。”

女高收学生不设门槛,很多学生都来自山区,刚入学的时候一些人连初中文化水平都达不到。生于深山,对外界所知甚少,家庭能给的支持极其有限,吃饱穿暖已是奢侈。生活对于她们来说从不是容易的事情。

十多年前就进入到华坪女高任职的老师张晓峰记得,刚到学校的时候,张桂梅就带着他挨家挨户家访,一千多名学生的家庭,他们一家一家走,这些年下来走了得有十一万多公里。张桂梅早就形成了一套自己的观察方法,顺手掀开锅盖看看锅里有啥,摸摸床上的被褥,再问问这家人收成如何,心里就有了数。“只要是看见没她过得好的,她都要去管一管。”有时候直接把身上的钱和衣服就留下了。

对于生在山区里的女孩们来说,早早结婚生子,在大山里过完一生是多数人既定的命运轨迹,而张桂梅则是那个试图改变轨迹的人。

玫瑰,桂梅

张桂梅来到华坪是一个偶然,用她的话说,申请调岗到偏远的华坪是她对自我的一次“流放”。彼时,她正在经历着人生中的一场彻底的寒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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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桂梅出生在黑龙江,出生地叫“赤玫火笼”,满语的意思是“开满野玫瑰的地方”。刚上户口的时候家里人给她报的名字“张玫瑰”就来源于此,但由于上户口的同志不会写玫瑰,但会写“桂梅”,于是,娇丽带刺的玫瑰,就成了不惧风霜的桂梅。

张桂梅在家排行老五,母亲生她时已年近五十,在她尚且年幼时就离世了。她跟着哥哥姐姐们长大,没有被太严厉地管束过,从小上蹿下跳,人家都喊她“五猴子”。

森林、土地、炊烟,大豆高粱,东北辽阔的原野给了她生命中最初的滋养,时至今日,她远离故土数十载,依旧不改乡音。

黑框眼镜,齐刘海,笑眼弯弯,散发着属于少女的灵动灿烂,这是张桂梅一张广泛流传的照片,照片记录的是1974年的张桂梅,那年她只有17岁。那时候黑龙江的年轻人不好找工作,云南林业采伐正好在招人,于是张桂梅从家乡坐火车一路南下,投奔了三姐,成了云南省中甸林业局的职工。

十七八岁的姑娘在西南的森林里的最一线做了筑路修路的工作,山路运输不便,许多工作都是需要人亲自上手的力气活。高原的冬夜尤其难熬,零下二三十度的天气,十几个人住一个帐篷,围炉而睡,边睡觉边有人负责往炉子里添柴禾,炉子一熄,人是要冻坏的。在这样的条件下,张桂梅挺了下来,甚至当上了女青年突击队队长。刚到林场的第一个春节,本地的工友们都下山过年团圆了,独在异乡的她是一个人在山上守着帐篷度过的。

在滇西南高原上的日子,也让她跟少数民族的工友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,当时全局数千名职工,有23个少数民族,她所在的工段职工几乎都是少数民族。

张桂梅在一线待了两三年,因为出色的文字能力和文艺特长,踏实能干的口碑,她被调到局里机关工作。后来经一个老知识分子介绍认识了她后来的丈夫董玉汉,董玉汉是中甸林业局子弟学校的校长,教书人,她也申请去当了老师。婚后,两人回了她丈夫的老家大理喜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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